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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
中汇煤化 2018-05-06 15:52:39 0

 清明

苹果花、梨花初开的时节,阳光也渐渐暖和起来,万物疯长,世界焕然一新,草色新绿,生机盎然,六曲阑干偎碧树,杨柳风轻,尽展黄金缕;满眼游丝兼落絮,红杏开时,一霎清明雨。伴随着细雨微风,在有着中国山水画一般的美好意境中,包含着感恩与缅怀的节日-----清明节,如期而至!

她从中国历代沧桑中洗掉风尘而来,她讲述着一个关于后知后觉的感恩的故事,凄凉的故事,关于火和寒食的故事。我们或许已经忘了里面的主人公,而今,清明成了我们缅怀亲人的仪式,在当代的今日,多了些告慰,多了些传承,多了些思念和归途!

印象中清明节前几天都会有雨,或大或小,都得下一场,至少北方是这样。我猜想着,是不是几千年来一直如此,那场大火的情结还未消散,这雨也太敬业了。儿时的清明节对我来说是场春游,跟在大人后面,在田野中,山卯上,果园里跑着笑着,上树摘花,折柳吹哨,在大人的怒喝中,才学着他们的模样,作揖磕头,插坟钱,拔杂草。渐渐长大了,我们都成了大人,当初的大人渐渐成了老人,此刻清明时节的雨下着漫天愁绪和伤怀,连成线,汇成河,氤氲在每一个后生的心里。清明节头天晚上,我和妻子驱车回家,刚下蒲城高速,雨势渐大,一路在大雨和灰暗中缓慢行进,真是清愁诗酒少,寒食雨风多。进家门已是晚上九点半了,父亲正在铰着坟钱,一见我,便放下剪刀,嗔怪起这大雨来。我笑着帮他叠着五颜六色的纸,聊着家事,讨论着明天是否要穿雨靴。可能各地的风俗不一,家乡的清明节要备两样东西,一是坟钱,用黄的,红的,绿的,白的纸剪成有一米左右,带有花纹的坟钱,一头用细竹竿固定,那是要插在坟头上面的。另一样,就是用菠菜面和白面做成的饸络,必须要提前一天做好,白的绿的放在一起,拌上食用油,搁凉,这也是清明节当天的主食,上坟时要带上一些,在烧完纸后,或多或少洒上一点。第二天清晨,早起,我和父亲的讨论成了空谈,雨已停了,太阳露出笑脸来,有些许微寒,天空湛蓝的像洗过一样。昨宵风雨,只有一分春在,今朝犹自得,阴晴快!母亲已经在备饭了,九点多,早饭未罢,八大就开始电话里催起来,“毕了没?都在小大家门口等着哩。”我们急忙抹完嘴,带上坟钱,纸钱,香,饸络和酒,匆匆去小爷家了。爷爷共兄弟七人,小爷是他最小的兄弟,身体健朗。四爷爷年近九旬,又染疾在身,其他的都已过世。所以这几年,一直是小爷带领我们去,伯伯,大大们再加我父亲共兄弟十三人,我这一辈,能回来或在家的有七八人,再算上我们的晚辈,一个近三十人的队伍在清明节这一天,由四代人去完成这种传承。去纪念,去感恩,去寻找我们的来处!

我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,走在熟悉的路上,梨花风起正清明,游子寻春半出城,微风斜斜地拂过脸庞,到处都弥漫着花香,到处都是去上坟的人们,有三五成群的,也有独自一人的,像我们这种较大的队伍还是很少见的。小侄子追赶着在我们身后穿梭着,笑声如银铃,我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,那时的父辈们正值青春,几位爷爷都还健在,我也曾这样无忧的跟在他们身后。而今,那些高大魁梧的身影随着年月的更替逐渐弯曲,无知的少年最终也被时间磨砺成大人的样子。我惶恐地想象着这条队伍最前面的人最终会越来越少,而我也会走向这条队伍的前列,或许每一代人都是这样传递下来的。到地点了,父辈们从果树长势的讨论中瞬间停下来,父亲驱我拿坟钱插上去,并告诫我那是曾祖父的坟,我踏着些许泥泞的土地,将它插在迎春花最茂盛的地方。小爷和大伯去梳理着边上的杂物,其他人都跪下来,掏出纸钱和香递给小爷,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清明节是怎样过的,但我被父辈们这种浓重的仪式感所折服,所感动。这就是一种传承,一种精神的传承,一种仪式感的传承。刚才打闹的小侄们也安静下来,跪在他们爷爷身边。小爷魁梧的身材此刻像一个石尊跪在坟前,他自顾自地说,又从旁边捡来一根柴棍,将燃烧的纸钱拨开,直至完全化为灰烬。我是很难理解老人的这种愁绪和哀思,在那些困难的没饭吃的年月里,他们对于父母的这种情感该是何等深厚。等那纸钱完全烧完了,小爷将酒和面条洒在那堆他凝视的灰烬里。父辈们也不说话,跟着小爷做着熟悉的动作,起身便往下一个点去。近几年,每一次行走在他们的行列中,看到这一幕,我都会内心翻腾。尤其做了父亲后,这种乡愁与血脉交错的情结,愈发严重起来。

斩新衣踏尽,还似去年时。可真不知这“去年”还有多少年。清明时节,无端愁更添,晓寒微风柔;新燕上堂,杯酒无人添,故人隔两头。春城无处不飞花,寒食东风御柳斜,几多愁,无处说,落花飞絮清明节!